同桌的你
◎桑晓东
看看现在的中学生，男女同学一同说说笑笑亲亲热热的姿态，我就非常仰慕和慨叹：年代究竟前进了嘛，遐想当年，咱们的中学韶光，整个儿一个“男女授受不亲”的封建社会，长夜漫漫漫漫长夜……
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吧，那时候，新学期排座位，肯定是清一色的男生vs男生，女生vs女生！不料，有一年，男女同学皆为奇数，最终剩余我和一个叫张梅莉的女同学！班主任抓了半响脑袋，才不得不把我和张梅莉安排在同一张课桌前……
说实话，张梅莉不是那种天生丽质、千娇百媚，让人一见倾心的女孩，她的肤色比一般人黑，姿色也平平，乍看好像还有点丑……不过，张梅莉有才调有内在有气质啊，她历来不在乎自己容貌似的，爱说爱笑，活泼开朗，幽默幽默……时刻长了，你就会渐渐品尝出她的美来……“人，不是美丽而心爱，而是心爱而美丽”，列夫·托尔斯泰老先生的这句名言，用在张梅莉身上，却是蛮恰如其分的。
张梅莉写得一手好字，一笔一划，仔仔细细，正正规规，很像她的某些让人心动的质量；文章写得也不错，常常宣布获奖，令人刮目相看；美术也棒，画画儿真像那么一回事儿，心灵手巧的姿态吧。
张梅莉还爱歌唱，嗓音美好，那时候，盛行邓丽君的《小城故事》啊，程琳的《酒干倘卖无》啊，朱晓琳的《那一年，我十七岁》什么什么的，有事没事，张梅莉总会小声哼唱几句，动听动听，我百听不厌，真是美的享用啊，似乎百花盛开动听肺腑……或许正是在她反反复复地唱，我反反复复地听的过程中，不知不觉地，我喜爱上了她。
当然，凭感觉，张梅莉也是很喜爱我的。那时候，我是班长兼学习委员，胸怀大志，学习吃苦，成果极棒，常受奖励，什么“德才兼备”啊，“优秀团员”啊，“三好学生”啊……
张梅莉究竟是女孩子，逻辑思维略差，数理化常遇难题拦路，遇到这种状况，我总会回过头问后排的两位男生：“某某题你们会做吗？”
“不会。正想讨教你呢。”
所以，我就给他们细细解说，当然也是“醉翁之意不在酒”，直到他们（当然更是张梅莉）恍然大悟停止，这时候，她总会侧过脸，感谢地冲我一笑……此时无声胜有声，全部尽在不言中……
在那个“旧社会”，男生女生肯定互不攀谈，划开的“三八线”如天上银河，边界清楚！……在这种“政治高压”下，细细想想，我与张梅莉也的确没说上几句话，更甭说什么甜言蜜语了，可是，渐渐地我俩却有了一份“心有灵犀一点通”般的默契。有一次，我有意无意地握了一下她的纤纤小手，便觉得一股热流“电”过全身，麻酥酥，甜蜜蜜，心慌慌的……张梅莉呢，也红晕满脸，娇羞无限……
我俩相处得真的很好，相敬如宾吧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？真的，有一次，张梅莉患感冒，三天没上学，我的心就一向空荡荡的很是难过，有太多的惦念和挂念，做什么事也不带劲儿，年月难熬啊！直到张梅莉康复返校，我惊喜交加，热心关心，张梅莉必定读懂了，眼睛里满是晶亮的泪珠儿……
还有一件事我至今也没忘掉，那是一节英语课，教师在黑板上抄习题给咱们做，下课得上交修改，恰巧我的眼镜在上节体育课中“荣耀殉职！”眼见得黑板上白茫茫含糊一片，耳听得身旁“沙沙沙”同学们奋笔疾书声，我急得抓耳挠腮盗汗淋漓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仔细的张梅莉看到我的困境，扑哧一声笑了。她抄完一页习题，“嚓”从簿本上硬生生地撕了下来，轻轻地推到我的面前……
真是“济困扶危”、“危险之处显身手”啊！我大为感动。也多亏了张梅莉一页一页撕下习题让我抄，我才顺利完成作业……
下课后，我悄悄地说：“谢谢你啊，张梅莉！”或许这句话流露出我太多的真情，张梅莉羞红了脸，低下头来，恰似水莲花不堪冷风的温顺……这时候，一抹落日的余晖洒在她身上，真是美极了，如仙女下凡，纯真出尘，清丽动听！我的心怦怦乱跳，真想拥她入怀，亲亲她的脸……
不知不觉就毕业了，咱们各奔东西，分道扬镳……后来，我在“苹果之都”栖霞找了一份作业，成了家，生了娃，混入喧嚣人潮，滚滚红尘中，到处奔跑忙忙碌碌，尘满面，鬓如霜，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……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，通过多少苦和难、风和雨？仅仅会常常想起张梅莉！这么多年不见，她还好吗？
几经周折，我总算打听到张梅莉现在在烟台一家钟表厂作业，百里之外的烟台一会儿变得接近温馨起来……只由于那座城市有挂念我的梦……
一次到烟台出差，我忽然激动地直奔钟表厂，其时心里只要一个想法：必定要找到张梅莉！诉诉压在心头二十多年的思念！该有多少话要说？该有多少泪要流？
但是，在钟表厂门口，我却停住了脚步……
究竟物是人非了，再见面又能怎么样呢？咱们都变了，咱们都老了！无非是在一同说说各自的爱人孩子及作业日子算了……还能怎样呢？
张梅莉，还会是那个爱说爱笑，爱唱爱画，爱脸红的纯真的羞涩的小女生吗？
离隔咱们的，不仅是年月，还有沧桑和云烟……
我忽然觉悟，我这样张狂地寻觅张梅莉，其实是寻觅从前纯真美丽的金色年华！寻觅从前纯真如一张白纸的自己！那么多的好日子只能变成了回想！而咱们不再年青，现已无法再回头！
回想是美丽的，也是极软弱的！乃至经不起实际之壁轻轻地一碰！如禅，不可说，一说，即破。
收藏这份美丽，或许相见真的不如思念，我只能痛苦地挑选了抛弃……
唉，不见也罢，仅仅心中好多迷惘好多凄凉！宛如一川烟草，满城风絮，梅子黄时雨……
那天，天空蓝蓝的，没一丝云影，太阳灿灿的，暖暖的，风柔柔的，软软的……马路上人来人往，门庭若市，朝气蓬勃，蒸蒸日上……
远处传来老狼的歌声：
“是谁遇上多愁善感的你？
谁安慰爱哭的你？
谁把你的长发盘起？
谁为你做了嫁衣？
………”
是同桌的你。我的心不由地一酸，热泪像决堤的河。
【作者简介】
桑晓东，山东栖霞人。烟台散文学会会员。已宣布诗文二百多篇。有诗集《十年磨一 剑》。
修改：张虎
壹点号烟台散文